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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轉輪的宿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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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年的時光,倏忽而逝,當年迷迷瞪瞪的孩子們,已經是俊逸嬌媚。中秋燈會,紅酥借采藥之名跟著蘇諱和雨霖再次混出無涯城。

在一次燈謎大會上,驕傲的雨霖挫敗了群敵,即將奪得頭盔——琉星河一晚游,一個手執羽扇的錦衣青年登上了臺。錦衣青年說:“這位公子,我家小姐想要這個獎賞,可否讓出。”

雨霖笑了:“對不起,我家的小姐比你家的漂亮。”

一片哄笑,青年不以為怒,謙和的笑了笑:“請!”

青年才絕,古往之知識,幾乎是信手拈來,雨霖最終還是以一題之差敗給了青年。

雨霖惱怒的甩袖離去,看到紅酥時,面含虧欠。紅酥笑了笑,說沒什麽,你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呀!

青年尾隨的目光在遇到紅酥的瞬間被按上了暫停,紅酥朝著青年微笑致意。雨霖顯然受不了青年呆呆的眼神,拉著紅酥轉身離去,青年揚聲喊道:“這位姑娘,在下是否與你曾相識。”

雨霖嫌棄的回頭瞪了他一眼,拉著紅酥走的更快了。

她倉皇轉身時,看見青年疑惑的面龐。

見過嗎,我們?

雨霖只在人間呆了幾天就回去了,蘇諱帶著她在人間游山玩水一個月,她曾想去羽然殿看看,可是,後來又想想,見了又如何?不一定還記得對方,就算還認得,她在這裏只能留一個月而已,註定只能是匆匆而過。

然而,就在時間門關閉的那刻,她看到了那個渾身是血的青年掉進了昆侖門,她認識那名青年,是中秋燈會的那個,蘇諱想將他再次扔出城門,然而,在擡起他時,從那名少年衣衫中滑出了一塊玉佩。

紅酥呆呆的撿起那半邊玉佩,手情不自禁的攔住了蘇諱。門在蘇諱疑問的回頭的剎那合上了,紅酥這才回過神了,發現了自己犯了大錯,她尷尬的笑了笑:“我和他是熟人,通融一下吧!”

“·······”通融個屁,蘇諱糟心的看著她。

紅酥在一片混沌中緩緩的醒來,混沌裏填滿了孩提時與青年時的冷子蕭,他有一顆黑瑪瑙般的眸子,被他註視的時候,就像被一股跳躍的陽光包圍,整個世界都會變得繽紛多彩。

可是,這次,她卻無法幫助他,一想到這,紅酥就感到一陣心疼,她是從夢裏疼醒的。醒來時,雨霖就坐在她的旁邊,他看著她,眸子裏滿是深沈。覺察她醒轉後,旋即露出了笑容。紅酥喃喃道:“子蕭?子·····蕭?他····”

為著紅酥最後的那句話,雨霖真是冒了一次天下之大不韙。面對固如磐石的祖宗之規,朝堂之上一波波的尖銳進諫,以及全城百姓的阻撓和反對,他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全都抗了下來。他說,他答應了一個人要留那個人的性命,身為大帝一言九鼎,但是,死罪可免活罪難逃。大長老蘇諱撤大長老之職,貶為庶人,此後不得參政。公主紅酥淪為平民,世外人冷子蕭摘除記憶,永世不得踏出無涯城半步。

這樣的處決一下,得勢者歡喜,明理者喟嘆。

紅酥醒來已經是二個月以後的事了,那把劍不偏不倚正中心房,蘇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,湊齊四十九種草藥才將她救活。

冷子蕭被關進了無涯山半山腰的一個古塔裏,八大長老和蘇諱替他消除記憶,輸註幾分靈力,以便他得以在無涯城裏存活。

再見冷子蕭,已是無涯城第二年的秋天,滿園花開正溢。紅酥背著藥簍從外面回來,便看見那個俊逸的青年和蘇諱一起坐在院子裏楓樹下的石椅上,時或說著些什麽,時或擡頭看著旁晚時分的霰霞裊娜西移,手邊的一杯清茗,飄出淡淡的薄煙。

蘇諱看到了紅酥,朝她招了招手。

冷子蕭打眼望去,怔怔的看著那名從霰霞裏走出的白衣女子,一股熟悉感漫上心頭卻又無從說起。

“我是紅酥,你呢?”紅酥笑對他道。

“冷子蕭。”

“行,冷子蕭,從今後,我允許你成為我的藥童了。”

“哦,啊?”

冷子蕭顯然被這自作主張的女子給震驚了。

他茫然的看了看自顧自喝茶恍若不知的蘇諱,又擡起頭來看了看睜著大大的眼睛裝純真的女子,忽然間笑了,順從道:“是的!小姐。”

哎,這個藥童極其不盡職,不識字不會武功,一身俊逸的公子哥的氣場卻壓過了紅酥,讓外人還錯以為他是主她為仆。即使是背著藥簍,也絲毫不減其氣質。被冷視的紅酥常感憤懣難平,但卻仍舊喜歡帶著他上山采藥,買賣藥品,甚至偷偷溜到大殿藏書閣裏閱書。

當然,這歸咎於此藥童是比較聰明的,學的字、背的草藥,幾乎於過腦不忘,短短的幾個月裏,記得的東西快勝過紅酥。

蘇諱對他很滿意,常常無比遺憾自己當時怎麽就沒有發現他是這麽個奇才,否則現在,他有點憂愁的看著紅酥這個關門弟子:“就不愁後繼無人了”

“餵,你給我師父下了什麽藥了,像你這麽百無一是的人怎麽就成了他的讚美對象?”吃著冷子蕭的糕點,紅酥嫉妒的抱怨著。

冷子蕭閑情雅致的兀自打著盹,不去理會。

有晚秋的風輕輕的撫過,帶著絲絲涼意。紅酥眨巴的眼睛瞅著他,拿起一塊糕點送到冷子蕭的嘴邊,看著他愜意的張開了嘴,便迅速回撤,卻沒想到被冷子蕭敏捷的抓住了,一俯身,糕點便沒了。

冷子蕭不屑的道:“每次玩每次輸,有意思嗎?”

然後,又開始閉上眼睛裝睡人,留下撅著嘴巴的紅酥,一口一個糕點,咬的一個狠脆:“真是難吃極了。”

冷子蕭的嘴角不經意間,劃起了清淺的弧度。

遠處的假山裏的小亭閣,俊朗的背影卻透著股落寞,蘇諱輕輕拍打著雨霖的肩膀,嘆道:“有些時候,命運會帶走那些珍藏在心底的東西,我們抵擋不了流失,能做的只有隨緣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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